于是在对面冲易禾笑笑:哼哼,狐狸。
易禾也冲他笑笑:哼哼,老狐狸。
……
这日亥时罢宴,可谓群臣尽欢。
易禾还要照应宴仪,照例走得最迟。
眼下时节快到冬至,夜里天寒地坼,朔风凛冽。
刚出殿时还不觉得冷,直到行至中门处,才感觉身上已被寒气侵透。
她一出宫,外头两道声音同时叫了起来。
“大人。”
易禾借着地灯仔细一看,前头的是裴行,后头的是石赟。
看裴行的样子像是有事要跟她说,于是让石赟先到车里等。
裴行却开始支吾,一副无从开口的样子。
“裴将军,你要是怕本官冻不死在这里,就再多考虑一会儿。”
易禾捏了捏冰凉的鼻尖,忍不住催他一句。
裴行马上开口:“”
“其实是有人跟下官说……白家女郎之前同韦家二子私定了终身。”
易禾略想了想:“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,但是没过明路就不算订婚,你在意这个?”
“可是韦二的父亲去做了外流官,她就不要韦二了。”
易禾搓了搓手:“不然呢?外流官多带家眷随行,他俩远隔百里之遥,如何再议亲?”
裴行思忖了一会儿,觉得此话十分有理。
这并非白家女市侩的问题,就算她不市侩,他们两人异地而处,也成不了姻亲。
“可后来她知道韦二入仕,又来求和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”易禾有些纳闷:“这话是你听谁说的?”
“同谁说的不相干,总之这人不可能骗我。”
“你就这么肯定?”
“出家人不打诳语嘛!”
“哦,李祎告诉你的。”
李祎跟韦二也是同窗,两人多年相熟。
所以大概是韦二跟李祎这么说过。
“这话不能听一家之言,万一是韦二编出来给自己找面子的呢?”
“就算是真的又何妨,韦二不该庆幸自己能留在建康,可以如愿迎娶白家女了么?”
裴行一时又呆住。
怎么同样一件事,易大人跟道士分解得完全不一样呢。
“听将军的意思,是对白家女郎还没死心?”
裴行缓过神来摇头道:“并非,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,不然心里总有个疙瘩。”
易禾懂他的意思。
但李祎没怎么过过俗家日子,他对男女情爱眼里揉不得沙子。
也无怪他会提醒裴行。
易禾拢了拢袖子:“也不是所有事都有真相,若你实在想知道,就亲自去问本人。”
裴行知道不好再缠她,就揖礼与她送行。
易禾刚乘上车子,司马瞻也从中门而至。
他见了裴行就问:“你跟易大人说什么了?”
裴行不敢欺瞒,就将那日李祎同他说过的话都告诉了司马瞻。
“这桩事本王倒托人打听过。”
“前日韦二午时请人去往萧家提亲,萧家没应,夜里又请人去崔家提亲,结果还未知。”
裴行听不太懂什么意思。
“怎么,他当天是必须要有个夫人吗?”
司马瞻不禁失笑。
“本王的意思是,不能只听一家之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