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不就在眼前吗,只不过你再看下去,可能会被挖了眼睛。”赤鸢淡淡道。
白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。
只见一艘不大不小的画舫上,一位清俊无俦,身材颀长的玄衣公子,正和北域的那位绝色女杀神在月下一吻定情?
“渊王世子!?”
“不,不可能!”
“世子才多大年岁,怎么可能是圣教的左尊大人!?”
“赤鸢,今日不给本座一个解释,你……”
赤鸢打断道:“你再盯着看,等会我可救不了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白冥眉头皱出一个“川”字,下一刻,他神色大骇。
抬头望去,在世子脚下那座画舫之后,有一庞然大物缓缓露出水面,鳞甲森寒,须发张扬,在月光下,那双摄人心魄的血瞳,宛若两轮血月。
它的目光凝视而来。
犹如山倾海啸般的压迫感冲击着白冥的精神,他猛然惊醒,在这片特殊的水域,他可能只是眼前巨兽眼中的蝼蚁!
“这这……这是圣教祖师三千年前豢养的黑龙!?”
白冥震撼的语无伦次,激动地身体都在发抖。
若祖师养的真龙还在,现在该是何等恐怖的实力?
“不知。”
赤鸢已经单膝跪下,垂首低眉,不去看湖心景象。
“我……”
白冥噗通一声跪下,脸色从惊骇变成惊恐,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。
整个人哪还有半点陆地神仙的风采,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卑贱奴仆,不知所措。
一想到之前接了魏王令,在公主府前,险些用杀招杀了左尊大人的人,他心肝皆颤。
要是,要是没有赤鸢阻拦,他现在已经跟着魏王府一同陪葬了,不,或许会被钉在圣教的斩龙台上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……
“赤鸢,念在你我同为圣教护法多年的份上,求你一件事,我死后,留在总坛的遗产你帮我分给我手下的堂主们,其中一半也可以给你……”
白冥心如死灰,开始交代起后事,浑身气机渐卸。
赤鸢只觉得好笑。
但想起白冥这些天的纠缠,并没有提醒他,因不知情也未真犯错,非但没有罪,反而还因治理圣教有功。
一个时辰后。
玉京城花灯夜市上。
人潮似锦,灯火阑珊,有孩童骑父肩摘锦鲤灯,有糖画摊前金勺流转,凝成白兔衔桂、玄鹤唳月。
“卖花灯!卖花灯!”
“卖糖画,卖糖画!”
萧逸和白洛神在人群中,逛着喧闹的花灯节夜市。
在北域和东境的沙场待久了,再回来看看玉京的万家灯火,心中却有一番不同体悟。
耳边的喧闹,却让白洛神的一颗心格外宁静。
她似有明悟,体内的大虞气数如百川归海,轰然荡灭经络之中的一重折仙咒。
这一刻,她仿佛洗尽纤华,发丝都变得晶莹起来,且气机逐步攀升,越来越强。
萧逸欣然一笑:“买个糖人吧。”
他摘下腰间玉佩,递给了正在用金勺勾勒糖人的老头。
交接时,扮成摊边画糖师的白冥护法激动的颤颤巍巍。
拿到那玉佩后,更是睁大眼睛,浑身颤抖。
《天魔圣经》!
由大悲转大喜,他差点忍不住长啸一声!
紧张之下,些许气机泄露,竟引的玉京城的上空飘起小雪。
白洛神站在萧逸身旁,伸手接住几片雪花。此刻,她的一颗心无比宁静,不再担忧自己还能活多久,心中默念:
“雪落与君同,此生也算共白头……”
“下雪了,走吧。”
萧逸拉着她的手,笑着向皇宫方向而去,“今夜辞旧宴,是时候会会他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