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次梁校长被抓,魏主任并不想理会,但耐不住岑海涛苦苦哀求,还说那些受贿的钱,大部分都用作供养岑家人了。
魏主任才找人减轻梁校长的责罚,也给梁家人找了两份工作。
但听完鲁子轩所说的梁校长养外室,魏主任怀疑那便是岑家人,而且他确定,岑海涛瞒着他做了许多不可告人的事。
听到此,鲁子轩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,但还需佐证。
拧眉问道:
“当时,岑家有跟岑海涛年纪相仿的孩子么?”
魏主任黯然,强撑起笑脸说:
“你的意思是?
呵呵…也是,再孝顺的养子也不如出息的亲子。
怨不得梁家人贴的第一份大字报,说什么玷污革命血脉,幸亏我家祖上是平民百姓,否则…”
老肖毫不迟疑,果断带着范荣和鲁子轩离开徐家。
上了车,范荣的话匣子便打开了。
“小老大,你说,魏叔真不怕咱们把这些事泄露出去?
还有赔偿跟道歉,就这么混过去了。”
鲁子轩反问:
“你觉得这些瞒得住?以前只是无人关注罢了,再说,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故意让咱听见的?
我就没指望过赔偿跟道歉,没啥用。”
老肖斥道:
“行了,别人家的事少管。小刘,去公安局。”
……
傍晚,被密封的岑家人笔录,已然出现在老肖的办公桌上。
当鲁子轩看到这些笔录时,震惊得无以言表。
正如所料,岑海涛是真正的岑家人,也是冒名顶替的烈士遗孤,全家人都知道,都在积极配合。
那位真正的遗孤,听“家人”说过自己的身份,可对于从小足不出房的他,屋外的世界更可怕。
有饭吃,有衣穿,便是他最大的满足。
追究岑家的责任?他根本不知什么叫责任,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,一切皆是白纸。
故而,他毫无情绪,应说是更像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,没有感情,没有欲望,没有过去,没有未来,没有一切。
岑家人也够狠,自从来到四九城,梁校长开始往家里送物资,连续十来年,白天都未踏出过家门,后半夜,才是他们生活的时间。
当然,那位遗孤,从不向往外面的自由。
次日一早,鲁子轩再次被老肖带到徐家,除了沙发上坐着的魏、徐两人,还有靠墙站立的七个年轻人。
徐科长看见他们进来,厉声朝着一个年轻人道:
“小兔崽子,还不滚过来道歉?”
徐浩隐涨红着脸,不情不愿拖着慢吞吞的脚步,蠕动到鲁子轩面前,深鞠一躬,道:
“对欸……对欸……对不起!西……西……行了吧?”
不等鲁子轩的原谅,直接羞愤的扭身快步站回原位。
鲁子轩真心不歧视任何有缺陷的人,但也着实看不上这个自大的结巴嘴,有啥可傲娇的?
便学着说:
“没没没,没关系。”
不待其他人反应,老肖立刻上前接话,并递过一个档案袋。
“这是岑家人的口供,请二位过目。”
鲁子轩无心顾及其他,全神贯注盯着岑海涛。
瞠目,张口,抿嘴,握拳,颤抖,弯腿,转睛……
无处不在表达惊讶与恐惧。